1973年一月,高一寒假中,應同學之邀到嘉義布袋玩。
有天早上同學說要陪阿公去看醫生,同學騎單車後座載著阿公,我騎另一部單車隨行。典型的小鎮診所,醫生一人身兼掛號、看診、包藥和收費。
阿公微受風寒,戴著口罩的醫生包好藥交給阿公,交代三餐飯後服用,「阿伯,總共100」醫生低沉地說。
重聽的阿公大聲說:「多少?你說多少?卡大聲一點!」
醫生有點受驚,以更小的聲音說:「阿無,算您70就好!」
阿公更大聲地說:「教你大聲說,怎麼更小聲?多少?你給我再說一便!」
醫生更慌了,近乎喃喃自語說道:「您看50可以嗎?」
阿公更大音量說:「驚什?教你說就說,多少?你給我說清楚!」
「阿伯,別生氣,一點點藥品而已,就不用收錢,祝您早日康復!」醫生趕忙把阿公往診所外推送。
重聽的阿公立馬耳聰起來,
「這位醫生做人真好,我一直問他多少錢,他說不用給錢。」
阿公走出診所,對等候在門口,早已笑彎的同學和我這麼說。